第二十六章 惊疑(1 / 1)

冰冷、恐惧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愤怒驱使着洛特斯在空旷的城堡走廊里飞奔。每一次脚步落在石砖上发出的轻微回响,都让她心惊肉跳,仿佛黑暗中随时会伸出那只修长、冰冷的手。汤姆·里德尔最后那声若有似无的轻哼,如同毒蛇的嘶鸣,烙印在她脑海里。他发现了?他一定发现了!那冰冷黏腻的精神探查,那瞬间蓝莲印记的刺痛和无形水膜的波动……他知道了她在那里!

她不敢去想地牢楼梯下那绝望的呜咽和最后沉闷的撞击意味着什么。阿尔吉·佩恩的名字像一块冰,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胃里。开除只是前奏,那所谓的“失踪”,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!而他临死前嘶喊的“他逼我…日记…好可怕…”——那个“他”,除了汤姆·里德尔,还能是谁?“日记”?那又是什么?一个新的阴谋?

当拉文克劳塔楼青铜鹰状门环那熟悉的问题响起时,

“消失的东西去了哪里?”——“化为虚无,归于记忆。”洛特斯几乎是凭着本能嘶哑地回答。

洛特斯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几乎要断裂。门无声滑开,公共休息室空无一人,只有壁炉里微弱的余烬散发着一点暖意和昏黄的光。深夜的静谧在此刻显得格外沉重。

她跌跌撞撞地冲上旋转楼梯,推开宿舍的门。

“洛特斯!”一个压抑着惊恐的细小声音立刻响起。卡珊德拉并没有睡,她蜷缩在靠窗的床上,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,整个人却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。月光透过拱窗,照亮她惨白如纸的脸,灰眸中充满了未散的恐惧,嘴唇被自己咬得发白。她颈间的银质项链在月光下泛着刺骨的寒光,甚至能看到一层薄薄的白霜凝结在上面!

“卡珊德拉!”洛特斯冲过去,紧紧抱住她。卡珊德拉的身体冰冷僵硬,如同刚从冰窖里捞出来,牙齿咯咯作响,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
“冷…好冷…好多血…黑色的…尖叫…停不下来…”卡珊德拉语无伦次,泪水无声地滑落,浸湿了洛特斯的肩头。她死死抓住洛特斯的胳膊,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,“他…他死了…就在刚才…好近…好可怕…日记…在发光…绿色的光…”

洛特斯的心沉到了谷底。卡珊德拉的“死亡残影”能力,被动地、无比清晰地捕捉到了刚刚发生在城堡深处的恐怖!阿尔吉·佩恩的死状,那本诡异的日记,还有那标志性的杀戮咒绿光!

“我知道,卡珊德拉,我知道!”洛特斯的声音带着自己也未曾察觉的颤抖,她拼命催动心口的蓝莲印记。这一次,不再是温和的安抚,而是强大而持续的清凉力量,如同奔涌的尼罗河水,毫无保留地注入卡珊德拉冰冷的身体。她紧紧抱着好友,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和力量驱散那来自死亡的彻骨寒意。“看着我,卡珊德拉!看着我!我在这里!没事了!告诉我,你‘看’到了什么?关于那个日记?”

蓝莲印记的力量如同温暖的潮汐,一遍遍冲刷着卡珊德拉被死亡阴影冻结的灵魂。过了好一会儿,剧烈的颤抖才稍稍平复,卡珊德拉的呼吸不再那么急促,但眼中的恐惧丝毫未减。她靠在洛特斯怀里,声音细若游丝,带着哭腔:

“我…我不知道具体在哪里…很黑…很冷…像地窖…石头很粗糙…他在哭…在求饶…说‘不是我干的’…说‘是他逼我’…说‘日记好可怕’…然后…然后…”卡珊德拉的身体猛地又是一阵痉挛,洛特斯赶紧加大力量的输入。

“然后…那个‘他’…出现了…虽然看不清脸…但那种感觉…冰冷…优雅…像蛇一样…他手里拿着一个东西…一个…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黑色封皮本子…”卡珊德拉艰难地描述着,“那本子…在发光…不是好的光…是那种…贪婪的…想把一切都吸进去的…黑光…他…他说了什么…听不懂…嘶嘶的…很可怕…然后…然后他举起了魔杖…”

卡珊德拉的瞳孔再次因恐惧而放大:“…绿光…刺眼的绿光!充满了…纯粹的…死亡…然后…然后阿尔吉就…就…”她说不下去了,把脸深深埋进洛特斯的怀里,压抑的啜泣声在寂静的宿舍里回荡。

洛特斯抱着卡珊德拉,蓝眸在月光下燃烧着冰冷的怒火和深沉的恐惧。卡珊德拉的描述,与她在地牢楼梯口听到的呜咽、那声撞击、以及那从容离去的脚步声完美印证!汤姆·里德尔,他用某种邪恶的黑魔法物品(那本诡异的日记)操控或逼迫了阿尔吉·佩恩,然后冷酷无情地用一个杀戮咒结束了他的生命!阿尔吉的死亡时间,就在刚才!就在她眼皮底下!

“日记…黑色的…发光…贪婪…”洛特斯咀嚼着卡珊德拉的描述,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缠绕上她的心脏——那很可能是一件强大的黑魔法物品,甚至是…传说中用以承载分裂灵魂的容器!汤姆·里德尔,他在追求什么?永恒?超越死亡?阿尔吉·佩恩,就是他的第一个祭品!

冰冷的恐惧和燃烧的愤怒在洛特斯胸腔里交织翻滚,如同尼罗河的激流撞击着堤岸。她坐在卡珊德拉床边,背脊挺得笔直,像一尊守卫陵墓的拉神武士雕像。蓝眸在黑暗中警惕地扫视着宿舍门和月光流淌的拱窗,心口的印记持续散发着温和却坚定的守护之力,如同无形的屏障笼罩着瑟瑟发抖的卡珊德拉和自己。

卡珊德拉的描述和她自己在地牢楼梯口的遭遇,如同两块严丝合缝的拼图,在她脑海中死死咬合。阿尔吉·佩恩死了。就在刚才。就在这座城堡冰冷的地底。死前在哭喊,在求饶,提到“他逼我”,提到一本“可怕”的“日记”。然后…一道不详的绿光。

洛特斯不知道那道绿光意味着什么咒语。她只知道,那代表死亡。最直接、最残酷的死亡。就像她前世躺在石棺里,看着祭司合上棺盖,光明被彻底剥夺的瞬间。那是一种终结,一种纯粹的恶意。

而那个从容离去的身影,那个散发着冰冷、优雅、如同毒蛇般气息的“他”——除了汤姆·里德尔,还能是谁?

“日记…”洛特斯无声地咀嚼着这个词。一个普通的黑色本子?在卡珊德拉的“看见”中却散发着“贪婪的”、“想把一切都吸进去的”黑光?这绝不寻常。

它让洛特斯瞬间联想到古埃及那些被诅咒的圣物,那些附着着恶灵、吞噬持有者生命与理智的邪器。法老的墓穴里从不缺少这样的传说。

汤姆·里德尔,他拥有某种极其邪恶的东西。

那本日记,很可能就是他用来操控、折磨阿尔吉的工具,甚至…可能就是杀害他的凶器本身。

“他追求‘永恒’…”洛特斯回想起汤姆在斯拉格霍恩收藏室里,拿着树蛇毒液时那蛊惑而危险的话语。现在想来,那更像是一种赤裸裸的宣告。

阿尔吉的死,是否就是汤姆迈向这个“永恒”的第一步?一个献祭?洛特斯感到一阵恶寒。

她不知道汤姆追求的“永恒”具体指什么魔法,但她知道那些妄想永生、用活人殉葬的法老,最终只会被诅咒吞噬。

比如她自己。被活生生做成木乃伊。

但她现在有新的,幸福的家。

她低头看向手中那枚小巧的埃及圣甲虫护身符。那是临行前,奈奈嬷嬷交给她的。

黄铜甲壳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,之前那微弱的、警示般的温热已经褪去,只剩下金属的冰凉。

它和卡珊德拉颈间那枚散发着刺骨寒意的项链似乎有着某种重合。

她的力量,源于尼罗河的生命之水与守护的蓝莲;卡珊德拉的能力,虽然连接死亡,却是预警与保护。而汤姆·里德尔和他那本散发着“黑光”的日记,则是纯粹的掠夺、操控与毁灭。

“他还会回来,”洛特斯的声音在寂静中低得几乎听不见,是对卡珊德拉说,也是对自己说,“为了那本日记的秘密,为了他追求的‘永恒’…也为了我们。”

她握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汤姆那双如同深渊的黑眸里闪过的、对她们力量的贪婪与评估,她看得清清楚楚。

她们在他眼中,不是同学,甚至不是单纯的人,而是…具有特殊价值的“东西”。就像他看那瓶树蛇毒液一样,是某种可以利用的“材料”。

这突如其来的意识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愤怒。

“我们…我们怎么办?”卡珊德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消弭的恐惧,灰眸在黑暗中如同受惊的小鹿,“他杀了人…就在这里…在城堡里…”

洛特斯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恐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“首先,我们知道的这一切,绝对不能泄露出去一个字。”她的声音异常严肃,“没有证据。他是级长,斯拉格霍恩教授最得意的学生,所有人都信任他。我们的话,只会被当成疯话,或者…引来更直接的灭口危险。”前世宫廷的生活告诉她,在力量悬殊时,暴露自己等于自杀。

“那…那我们就装作不知道?”卡珊德拉的声音充满了不甘和无力。

“不,”洛特斯摇头,蓝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,“我们要装作不知道‘他’是谁,不知道‘日记’是什么。但我们知道阿尔吉死了,死得不明不白,死前非常恐惧。我们要把这个消息,‘无意’地透露给…值得信任的人。”

她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身影:弗立维教授的和善与对她“魔力逸散”的包容,邓布利多教授在魔药课门口那锐利而深思的目光,麦格教授一贯的的公正严明。

“然后,”洛特斯的目光投向窗外月光下显得愈加幽深的黑湖,“我们必须变强,卡珊德拉。比他预计的更快的变得更强!”黑湖畔那短暂而神奇的连接,主动凝聚的水盾与蓝莲,给了她一丝希望。

“我的力量…它回应我了。在黑湖边,我感觉到了…一种联系。一种守护的力量。我们需要找到掌控它的方法,找到保护自己的武器。而你的‘看见’…”她握住卡珊德拉冰冷的手,“它不仅是预警,更是一种能力,也可能是我们找到他弱点、阻止他下一步行动的关键!”

卡珊德拉看着洛特斯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心,仿佛也被感染了一丝勇气。她用力地点点头,尽管身体仍在微微颤抖。“我…我会努力控制它…不再那么害怕…”

洛特斯慢慢抱了抱她,她知道,直面自己的能力,不畏惧它,是一件不那么容易的事情。

就在这时,宿舍外走廊里,由远及近,传来一阵很轻微,及其模糊的、压抑的哭泣声。那哭声断断续续,充满了委屈和孤独,在深夜寂静的城堡里幽幽回荡。

洛特斯和卡珊德拉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。

这个时间…这个哭声…方向似乎来自…

三楼!

卡珊德拉的身体瞬间又绷紧了,灰眸中恐惧再次弥漫。洛特斯的心也猛地一沉。哭泣…三楼…“哭泣之所”的铭文…那个蛇形水龙头!

汤姆·里德尔…他的“下一步行动”…难道已经开始了吗?目标是谁?那个总是在哭泣的女孩——默特尔·沃伦?

风暴的漩涡,正以惊人的速度,将更多无辜者卷入其中。

斯莱特林地窖,级长寝室。

汤姆·里德尔没有睡。他坐在宽大的书桌前,墨绿色的天鹅绒窗帘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线,只有桌上一盏精巧的银蛇底座台灯散发出幽冷的光晕,那是上个月马尔福家送来的小礼物。

照亮他面前摊开的一本极其普通的、黑色封皮笔记本。

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光滑的封皮,感受着指尖下传来的、一种难以言喻的…满足感。一种冰冷的、饱胀的、如同饮下最醇厚葡萄酒般的餍足。

阿尔吉·佩恩临死前那被极度恐惧扭曲的灵魂所爆发出的最后能量,纯净的、带着绝望的黑暗,此刻正被这本看似平凡的日记贪婪地吸收、封存。

他能“感觉”到它。这本日记,不再仅仅是一个本子。它有了心跳,有了脉搏,有了…属于它自己的、冰冷的意识雏形。

它成了他的一部分,一个承载着他年轻野心、冷酷意志和此刻巨大力量的容器。

这种感觉,超越了掌握任何魔咒带来的快感,这是一种本质上的…分裂与升华。

他的一部分,已经跳出了脆弱肉体的桎梏,获得了某种意义上的不朽。

完美的造物。

通往永恒的第一步,完美无瑕。

台灯幽冷的光线映照着他英俊的侧脸,一半在光明中显得无懈可击,另一半则完全沉浸在浓重的阴影里。黑眸深处,那非人的、冰冷的光泽比在浴室镜中时更加明显,如同深潭底部闪烁的、不属于人间的磷火。

他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、满意的弧度。

阿尔吉·佩恩?一个微不足道的名字,一段被完美利用然后抛弃的过去。他的价值,就在于为这伟大的造物献上了灵魂的祭品。

现在,该进行下一步了。

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石墙,投向了城堡三楼的方向。那个地方…那个总是萦绕着烦人哭泣声的废弃盥洗室…萨拉查·斯莱特林留给真正继承人的遗产,就在那里沉睡了太久太久。

他需要一场更盛大的“开幕仪式”。需要一个更具“纪念意义”的牺牲品,来宣告斯莱特林继承人的回归,同时…测试密室里那位“守护者”的力量,并彻底抹除一个可能泄露秘密的微小隐患——那个总是哭泣、总是碍事的默特尔·沃伦。

洛特斯·怀特…

突兀的,他想到了她那张带着惊慌的脸。

汤姆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日记本冰凉的封面。想到不到一个小时前在黑暗中试图隐藏、实际被自己察觉一二的女孩。

他眼中那非人的光芒中,第一次燃起了一种纯粹的、近乎灼热的贪婪。

阿尔吉只是开胃小菜。她的力量,她…如此独特,如此纯净,蕴含着某种他尚未完全理解的、可能与生命本源相关的奥秘。研究她,理解她,最终…掌控她。

她将是比任何魂器都更珍贵、更能证明他超越凡俗的…终极杰作。

他合上日记本,封皮上的黑光仿佛也随之收敛。寝室里只剩下台灯幽冷的光和他嘴角那抹无声的满意微笑。

寂静的夜,掩盖着一个恶魔的成熟和他冰冷扩张的版图。

霍格沃茨的夜幕之下,黑暗的潮水正在汹涌上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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